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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被晴天霹靂擊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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巖石城西片區街道寬闊幹凈,青石街盡頭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,爬在石墩子上,張開血盆大口註視著街上來往的人。

牧童林三坐在兩扇氣派的朱漆大門邊,如今他已是巖石城赫赫有名的谷家禦用門衛,沐浴在無盡榮光中,他此時昏昏欲睡。

“去通報一下,我們來了。”一個說話絲毫沒有禮貌的聲音在頭上響起,自從谷家發跡以來,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麽不給門衛面子了。

林三坐直身子正要發飆,看見來人穿著黑底金紋的道袍,胸口繡著一朵紫薇,連忙笑道:“原來是聖谷的仙長到了,請隨小奴到客殿內稍候,小奴馬上通知家主覲見仙長。”

“我這一車東西放在哪裏?”林師叔道。

“小奴馬上打開車輛通道,仙長將貨車停在客廳門前最為妥當。”林三從椅子上一跳而起,抹了把冷汗,連跌帶爬打開正門旁的車道。

按理說將貨車停到人家客廳前,不合禮儀,林三當了多年門房卻是清楚,聖谷能將車子停到你的客廳,就算是一輛破車,都是你祖宗幾輩子修來的福氣。

陸不思將車停在一棵棗樹下,三人踏過桃花小橋,在客廳中等候。只有林師叔是正規紫薇谷弟子,所以陸不思和林簡分列兩邊,站在他身後。

不一會林三領著一個姑娘走進來,那姑娘見到林師叔,立即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。林師叔眼皮一擡,道:“小娃娃才這麽久不見,就長這麽大了。”

“是啊,上次見師叔,還是七年前的事。看師叔的氣息,近年來的修為,又大有精進了。”

“怎麽不見你母親?”林師叔道。

“家母還在從陸家回來的路上,知道師叔今天到,按理應該昨天就回來才是,應該是路上遇到什麽事耽擱了。”

“先把貨卸下來裝進庫房吧。我帶來了兩個紫薇谷的人專門運貨,你帶他們去庫房。”林師叔扭頭對身後兩人道。“陸不思,林簡,帶著貨跟隨這位谷馨玉師侄將東西放好。”

“是。”林簡道,發現陸不思木頭一樣楞楞地發呆,連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。

“侄女已經給師叔準備了一間上房,又備了一席佳宴,先給師叔和兩位師兄們接風洗塵吧……”谷馨玉道。

“吃飯就不用了,我們都是修行之士,還是少沾煙火為妙。”林師叔一拂袍袖,不以為然地道。

谷家小姐谷馨玉先帶林師叔到了房間休息,吩咐了兩名丫鬟好好伺候,才同林簡兩人重新回到客廳,將一只大匣子從車廂裏擡出,林簡和陸不思跟在谷馨玉屁股後,走進一間鐵鑄的大房子,將其放在貨架上。

雖然不是紫薇谷正宗弟子,但谷馨玉顯然也不敢怠慢,收拾了兩間上好客房給兩人,當然客房內的陳設自然沒有林師叔的奢華氣派了。

陸不思丟了七魂八魄,在房裏坐不下睡不住,一個平時沈默內向的農家少年,像得了多動癥的紈絝子弟,連路都走不穩。

“你被‘晴天霹靂’劈中了。”林簡道。

“什麽是晴天霹靂?”

“就是被人家迷住了,你看上那個叫谷馨玉的姑娘了?”

陸不思呆了半晌,長嘆一口氣道:“被你知道了。”

“你都寫在臉上,我不知道我不行吧。”林簡心裏好笑。

“林兄,我此刻覺得心裏有團火在燒,把我的精氣都快快燒幹了。唇幹舌燥,幹什麽都不能集中精力,我該怎麽辦?再過不久我就要活生生難受死了。”陸不思道。

“那你要不去追那姑娘?”林簡道。

“她肯定不會看上我這種人的。”陸不思失落地道。

“單相思痛苦,還是追女孩沒追到痛苦,你自己掂量吧。”林簡忽然拍了拍額頭,覺得這哥們是有點命苦的,平時就是一塊榆木疙瘩,過得自得其樂,沒想到一出來就天降無妄之災,被這種大戶人家的女兒迷住。

“不行,我要去追她,不然我根本活不下去。”陸不思咬了咬牙道。

“你打算怎麽追?”林簡眨了眨眼皮,忽然起了好奇心。

“嗯……我寫情書。”陸不思眼前一亮,快步走回房中,提筆在書桌前刷刷刷寫了一通。遞給林簡道:“林兄,不知能否幫個忙?”

林簡嘿嘿一笑:“自己去給她,哪有讓人代你泡妞的道理。”

陸不思說什麽也不好意思親自去送,林簡想了想,道:“我們一起去,你跟在我後面。我給你當僚機,找個機會讓你露露臉。”

“真的?林兄你真是義士。”陸不思一跳而起。

這個時候谷家的下人,基本都聚在林師叔的房間附近伺候,林簡和陸不思走出房門,發現府中寂然無聲。如此一來,偷偷去找谷馨玉反而更加方便了。

谷府雖面積頗大,但人丁不盛,直系只有古雅和谷馨玉母女,剩餘都是家丁下人,所以主人家的住處倒是很好找。

穿宅過院,一路上沒有見到人影,不知不覺迷失在亭臺樓閣之中。這時,忽然響起一陣叮叮咚咚的泉水聲,陸不思聽見這水聲,靈魂仿佛離開了身體,呆了半天,將情書往林簡手裏一塞,道:“林兄,我實在不敢見她,請代我轉交了。大恩大德,小弟此生銘記。”說完登時溜了個沒影。

“慫逼。”林簡搖了搖頭,情書折成一個精致的心形,一枚桃花花瓣斜斜地插在縫隙裏。“雖然看起來是個老大粗,但還心靈手巧的,如果膽子大一點,未必不能追到那個小妞。”

轉過一座奇形怪狀的假山,泉水叮咚的聲音更加清晰,空氣中也是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,溫泉邊一棵桃花樹下,背對這邊站著一個赤條條的女子,皮膚細嫩,身材凹凸有致。

林簡楞了楞,那女子轉過身來,臉上滴著水漬,看見林簡,忽然眸子一冷,從地上拾起一塊輕紗披住,掩蓋住無限曼妙的身材。

“呃,這跟不遮有什麽區別麽?”林簡差點沒流出鼻血。

輕紗覆體,只是增加了一層朦朧之感。

谷馨玉兩手遮住要害,雖然羞怒,但並未失態,冷聲道:“師兄,不知深夜找玉兒有何要事?”

“呵呵,沒什麽事,有封信件,我朋友托我來帶給你。”林簡將情書往假山上一放,轉身就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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